处理的素材。
素材都是一样的,但不同的人剪辑出来就是不同的故事。
比如她和于戡那些相处片段,被于戡剪出来就是她对他图谋不轨而他坚定拒绝。
谭幼瑾固执地认为剪辑比拍摄更能体现审美,因此她固执地认定于戡的审美上限不会很高,所以大多时候对他去拍流水线的网络电影也不觉得多么遗憾。
而现在,虽然她是因为呵欠流的泪,剪出来,就是她触歌伤怀,感怜身世,一个单身却渴望爱的大龄单身女青年形象简直要鲜活的要从屏幕里蹦出来,
她听着歌,忍着困意,和三个约会对象一对一微信聊天。
第一个没等谭幼瑾询问,就主动自我介绍是某整形美容医院的副院长,他表示自己完全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相比五官,他更看重一个人整体散发出来的气质,他一见谭幼瑾的照片,就被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觉得必须要和她认识一下。
谭幼瑾并不太相信医生的话。
一个不以貌取人的医生?她一直认为以貌看人是整容医生和导演的职业病,看到什么程度往往决定了他的职业水平。
观察同一个人,牙医会第一时间注意到牙齿、擦鞋匠会透过鞋而不是衣服去判断出这人的生活习惯消费水平,而一个室内设计师,只通过房子装修就直接给房主的审美下了定义。
如果一个牙医在潜在病人笑时,最先注意到的是口红色号而不是牙本身,那大概率更适合当一个美妆博主。
在宣称不以貌取人后,整容医生又说被她的气质所吸引,谭幼瑾并不怎么相信。
她自认并没有什么让人一见钟情的本钱,这几年对她表示好感想跟她进一步发展的男人大都是熟人,因为觉得她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女人。
她并不觉得适合结婚是什么夸奖,只觉得这些人看人的眼光实在有待提高。
谭幼瑾忍不住笑着回复道:“您是看了哪张照片得出的结论?”其实应该说谢谢直接把这话题终结的,但她突然产生了某种恶作剧的心理。
医生为了证明自己所言无需,很快发来了一张照片。
医生并没有尴尬,尴尬的是谭幼瑾。
这张照片是谭幼瑾的证件照,曾经挂在学校官网教师页面上。
照片是于戡给她拍的。
她从小到大都不怎么上相,证件照一般要比本人难看三分。
那时于戡还没主动和她划清界限,有天他打开官网上的教师简介,指着谭幼瑾的照片说:“谁给你拍的?怎么把你拍成这样?”谭幼瑾并不觉得照片特别难看,但是于戡坚持要给她拍一张新的,并让她把原来的替换掉。
于戡给她拍的那张照片只在网上待了不到半年,谭幼瑾就又换了新的。
不知道节目组从哪儿搜罗到这张照片,还作为她的资料给她的潜在约会对象看。
幸亏于戡不会看这种节目,否则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拿着几年前的照片上节目,给约会相亲对象看,这一切看在别人眼里,只能说明她对于戡拍的照很满意,满意得过了头,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年龄。
为了对抗这种尴尬,谭幼瑾直接打开原相机,怼脸照了张自拍,这天阳光很好,在这种强光下,脸上的一切小缺点都暴露无疑,包括没被彻底遮盖住的黑眼圈。
和照片发过去的还有一句话:那张是几年前的,我都忘了在哪拍的,大概率用了美颜,您看看现在这张真实的。
医生惊讶的一时不知如何对答。
并不是两张照片差异过大,而是对方竟在节目上毫无顾忌地发给他用原相机拍的素颜照片。
谭幼瑾并不认为这张照片是素颜。
节目组并没给她配化妆师,但她打了个粉底,还修了个眉毛,虽然眉毛没画,口红也没搽。
医生在再三思考后发来了一句话:你的气质很独特。
第二个和谭幼瑾聊天的男人是播音主持出身,大概对自己的声音很自信,他放弃了语音输入法转成文字,而是直接发来了语音。
谭幼瑾不是很能欣赏,无紧急情况发来一串串大段语音的人。
然而他的声音确实体现了他的专业,谭幼瑾出于客套称赞他的音色。
受到谭幼瑾的鼓励,男人马上又发来一条语音,声音迫切的颇具有磁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吗?
谭幼瑾有一种男人在朗诵诗歌的错觉。
她几乎想回:你如果真这么想听我的声音,可以去买我的音频课。
不等谭幼瑾同意,对方就发来了语音邀请。
如果不是录节目,谭幼瑾大概率不会接听这种语音电话。
她按了接听键,很客气地说你好。
男人又用那种很有磁性的声音说:“你的声音也很好听。
”
“跟你比不了。
”这绝对是谭幼瑾的真心话。
谭幼瑾这边,“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还在唱,手机那边的男人也听到了,适时地回应谭幼瑾:我完全能理解你,我也一直在寻找我的soulmate,有时候想将就将就得了,但我最终发现,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将就二字,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待感情……”
谭幼瑾不能当着节目说,咱们这灵魂也没深刻独特到非得找个伴侣来理解,于是只好沉默。
男人当她默认:“我们这种热爱艺术的人旁人总觉得我们清高,其实遇到知音……”
谭幼瑾实在不觉得自己和男人是一类人。
为了避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再次称赞男人的音色很好。
二号聊天对象继续说:“我想你和我一样,一定喜欢徐志摩。
”
听到这句话,谭幼瑾不知如何回答,她只能确定一件事,她实在不是他要寻找的灵魂伴侣。
那边又说:“我在看他的一首诗,我也给你读一下吧。
”
接着谭幼瑾的房间里充斥着二号聊天对象充满感情的声音,这感情在胸腔里堵着,仿佛要爆炸了。
“……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看不见